嘿嘿。
正文:
01
据说当年死星是被卢克·天行者单枪匹马杀死的,他的长矛刺进了火龙全身上下唯一的弱点,维斯特洛的最后一条龙在凄惨的叫声中死去。那之后很多人企图在世界各地寻找龙蛋,帝国的余党试图用野火唤醒龙蛋化石,甚至有很多神秘的宗教围绕龙蛋和龙产生…莱娅看着手中覆盖着黑色鳞甲的龙蛋化石,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就是他们追杀你的原因?”
卢克点了点头。
“斯诺克想要一条龙。原本应该有两个龙蛋,但我只设法带出来了一个。这些东西在长城的冰墙里封着,只有黑城堡的瞎眼学士一人知道这个秘密。”
“我们该毁了它。”莱娅立刻说道,“龙只会带来灾祸。血与火。”她想到了奥加纳家族的灭族——他们被皇帝召到君临城后被吊在红堡的大厅里,被死星的龙焰活活烧死。莱娅永远不会忘记那一天,她被绑在大厅的一个柱子上,亲眼看着亲人尖叫挣扎,直到龙焰将他们的内脏都烧得干干净净。她这辈子都不会忘记那个味道、那些尖叫。
卢克将龙蛋从她手中收回来,放进了腰侧的布袋里,“不。我们需要一个足够重要的筹码。莱娅,时间来不及了,维斯特洛需要反抗他。”
这是他们到达灰水望前最后一处可以躲避风雨的堡垒,他们只能在此逗留一夜,现在每一天的时间都无比重要。
“斯诺克休想得逞。”莱娅赞同道,“我们到达白港后就送出渡鸦,告知全境。”
02
丰收宴会的前一天,铁匠找上了本,他身边带着一个细长的用布条包起来的包裹。本谢过了铁匠后在定金之外另外又给了他一枚银鹿。
现在北境各个大小家族基本都派来了继承人或是血亲,加上白港送来当侍从的两名质子,本满意地发现他们已经成功达成了母亲想要的目标。如果斯诺克打算趁此时入侵北境,他可以轻易利用这些人质胁迫北境一致对外。
而本现在唯一需要担心的就是保证宴会上的食物可口、酒够喝。听起来是一个听轻松的工作,实际上却要比和那些领主们周旋要来的难得多。每天白天处理完作为城主的事务后他还要分神和学士上课并核对宴会的细节事项,到了晚上如果运气好能睡一会儿,运气不好就只能睁着眼等到蕾伊的剑术课的时间。
最近这些天她进步飞速,除了对钝剑更为熟悉之外,看起来也是私下锻炼过力量。不过真正的剑对她来说到底还是太重,过招时时常会吃亏。不过要说她那点比较值得佩服,也就是她从来不觉得失败是外界的因素,总是在提高自身能力。
想到这里,本看了一眼桌旁立着的细长包裹,觉得这对蕾伊而言可能真的会是个不错的礼物。
03
“如果我再变强一点,以后是不是就能做一名骑士了?”
丰收宴会前一天晚上,蕾伊在结束课程后突然没头没脑地问道。
这是个傻问题,也就只有在塞外长大的蕾伊才能问出来。本不想扫她的兴,但是也不得不实话实说,“我恐怕没这个可能。首先,只有男人才能当骑士。”他谨慎地观察着蕾伊的表情,发现她并没有显示出不悦或是愤怒。
“是因为男人要更强一点吗?”她认真地追问。
“我想是吧。”
“那如果我比很多男人都强,是不是从理论上来说就能当骑士了?”
本皱起了眉,她说的乍一听还挺有道理。“骑士并不是强就可以了,还需要荣誉心和礼仪,以及对效忠领主的忠诚。”这些东西卢克·天行者从小就教给他,现在他觉得自己听起来就像是舅舅附身。
蕾伊这下变得更高兴了,“这些我都可以学会,如果我保证学会这些,是不是你就会册封我为骑士?”
本的脸色一沉。“只有骑士才能册封骑士。”说完,他觉得这个话题已经变成了一场十分令人不悦的谈话。卢克·天行者启程去黑城堡前,他以为自己能获得册封,当时他已经完成了所有的骑士训练并且经验丰富,远远比同龄人优秀。可是他的舅舅却觉得他太过浮躁,不够缺少一些骑士该有的品质。本看不出来自己还欠缺什么,他自己的解释是卢克故意这样做只是想难为他。他这个舅舅脾气古怪,是一代人的英雄,也是一个有太多疑点的神话。
“你不是骑士。”她低声说,“因为没有骑士册封你吗?兰多爵士没有册封你?”
“兰多·卡瑞森没那个资格册封我。”他突然变得不耐烦起来,“行了,我们回去吧。”
蕾伊听话地蹦蹦跳跳跟在他身后,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走进主堡的时候她才有一次开口:
“那我就让兰多爵士册封我,以后我就是临冬城的骑士。”她自信满满地说,当然看不到本哭笑不得的表情。
04
阿米蒂奇·赫克斯到达临冬城是在上午,本听说了后放下了手上的公务亲自跑到城门迎接。赫克斯大人的继承人年轻英俊,长得并不很像北方人,反而因为他母亲的缘故继承了红发和蓝眼睛。原本阿米蒂奇是赫克斯家的私生子,是叫阿米蒂奇·雪诺,几年前老布伦多尔的正妻过世,死前没有给他留下一儿半女,于是阿米蒂奇幸运地成了家族的继承人,等老布伦多尔死后,他将是恐怖堡的新领主。
他似乎并没有察觉本对斯诺克态度的转变,也并不怀疑自己这次宴会的真正目的。本内心稍有歉疚,于是在和他见面的时候因为紧张而热情异常地抱了抱他。
“你让我很不舒服,伦。”赫克斯轻声说,不动声色地一只手把本推开。凯洛·伦是他们通信时本给自己起的绰号,考虑到保密,他不能冒险用自己的真名去传递这些机密信息。
“相信我,我比你更讨厌这样。”
他领着赫克斯进了城,半路上碰到了在看铁匠学徒锻造铠甲的蕾伊,她目不转睛地盯着学徒敲打金属,都没有注意到有人从身边经过。
“那就是天行者从长城北边捡回来的野人?”赫克斯语气轻浮地问,目光在蕾伊身上的旧衣服和男孩马裤上游移。
“现在是我的养妹了。”他解释道,“母亲想让她留下来,她的祖父是肯诺比家的,算起来出身也不低。”
赫克斯轻笑了一声,抬手捋了捋头发,“她被安排给了哪个家族?”
本摇了摇头。“我没觉得母亲有让她出嫁的意思。”不过这也只是暂时。
“我父亲可能会觉得这是门好亲事。听着,伦,你现在就是临冬城的城主,不要总是开口闭口都是你母亲。”他说完又问起了这次参加宴会的人,本很庆幸他不再说那些惹人厌烦的话了,这样他才能抑制住不去打他。赫克斯想挑拨本和莱娅之间的关系,他很早以前就能察觉到,他还以为这只是为了达成他们为斯诺克效力的计划的一部分,现在看来,他应该早已和斯诺克策划好了,只等着将他拽下水。
05
侍女拿出了她一直向蕾伊提起的那件裙子。她总是说裁缝们为这件裙子下了多大的功夫,蕾伊穿上后会有多漂亮,会有多少年轻人对她一见钟情。
蕾伊其实不想穿裙子,也不想出席丰收宴会。别误会,她不是不喜欢人群或是热闹,对于一个总是独自生活的人来说这些是求之不得的好事,但要是不得不穿着束腰的裙子和让她脚疼的瘦小鞋子,宴会就不是那么美好了。
那是一件鹅黄色的长裙,看起来更像是袍子,一些暗纹浮在织物上,摸起来并不像表面上看上去那么薄,为了适应临冬城的天气,裁缝在里面增加了一层布料。
“也许索罗大人会在宴会上帮你找到一个不错的夫婿,”侍女给她勒紧束腰,将蕾伊的一句抗议淹没在了吃痛的叫声里,“你可一定要少吃点,没人喜欢吃得多的女孩。”
蕾伊挑起了一边的眉毛,“别想着把我嫁出去了,你自己的婚礼呢?”
侍女脸上一红,“就在丰收宴会结束后的第三天。”
“那很好。”蕾伊盘算着时间,她不确定自己到底何时启程离开城堡,也许是参加完侍女的婚礼,也许是等莱娅女爵回城后?她现在越来越不确定了。“我一定会去看你的。”
她没看过别人的婚礼。自由民不像南方人,他们没有婚礼这种仪式,对自由民来说喜欢哪个汉子或是娘们就扛起来偷走,能偷到话他们就属于彼此了,不需要什么见证。
06
因为莱娅的缺席,蕾伊坐在了本该属于本的座位上,宾客们毫不掩饰的打量齐刷刷地射了过来,他们这样让她觉得很不舒服,像是衣服里爬着虫子一样让她坐立不安。裙子不是那么适合她,只是将她原本就偏暗的皮肤衬得更加黯淡无光,而且在塞外的生活让她皮肤粗糙,这是几个月的时间改变不了的事。在宾客们眼中她看起来就像是个被错误放置在华服里的村妇,虽然北境不似南方追求奢华,但贵族仍是贵族,毕竟不是寻常乡野村夫。
本在宴会开始前向人们介绍了蕾伊,说她是奥加纳家的养女。他这么说的时候表情很不自在,就像同样也察觉到了宾客们并不友善的目光。
人们轮番带着礼物和祝福,以及忠诚的誓词来到长桌前向他致意,本回应给他们相应的客套和一杯葡萄酒,地位较高的宾客被安排到和他一桌进餐,比如赫克斯和三鹰,他们在高桌的两侧享用最香嫩的羊羔肉和鹌鹑肉,还可以品尝一荤一素两道汤。
蕾伊平时胃口就不错,到了丰收宴会上又见到了不少没尝过的美食,自然早就顾不上侍女那些嘱咐,有多少就吃多少,根本不客气。她的盘子里堆得小小的整齐的鸟骨头和羊排骨,精致得像是某种造型恐怖的白色微型建筑。
“野人。”
赫克斯在本的身边阴沉地嘟囔道。
“现在还觉得是门好亲事吗?”他反问,看到赫克斯的脸色并不那么得意洋洋了。
07
按道理宴会应该由城主开舞。
本牵着三鹰姐弟中的姐姐完成了这项仪式。她的母亲是从高庭远嫁过来的一位典型南方淑女,而这位姐姐也继承了所有南方淑女温婉优雅的特质,她的月白色华服和本身上北方特色明显的深色礼服形成了鲜明对比,他们跳到中场所有宾客都开始纷纷加入后才分开。
“你应该尝点柠檬蛋糕,不是很甜,但是味道也不差。”他吻过女士的手后建议道。
“谢谢您,”她有礼貌的说,慢慢抽回自己的手,“我的家堡厨房里每天都能做出各种柠檬点心,我的母亲爱吃柠檬,高庭那边就经常一趟一趟地送,后来厨房还把多出来的卖给附近的农户。”
本冲她笑了笑,在脾气失控前从旁边的桌上抓来一杯温热的葡萄酒喝了一口,肚子里火辣辣的感觉抵消了不受控制的怒火。他在应酬之间抬眼去看长桌后的宾客,除了腿脚不便的学士还在颤颤巍巍地切割一块羊肉以外就只有蕾伊一个人还在。她很令人意外的没有在吃东西,或是搞破坏,只是托着腮帮子坐在那里享受着格格不入带来的片刻安逸。她这个时候看起来就熟悉得多了:头发不如刚刚梳好时那么整齐,脸上也带着点油光,裙子虽然没有脏,却也不像是一开始看上去那么突兀。
看到她那样一个人坐着,本也想到了自己从前的丰收宴会——他从来没有一个人坐着过,人们喜欢找上他,随便说什么无聊的话都行,但他只是在想母亲什么时候会回家,舅舅什么时候才能教给自己他的全部秘诀。
他在想,他很想去邀请蕾伊跳舞,即使只是因为他觉得宴会无聊;他在想要用什么理由才能让自己显得不像是处于可怜才去邀请她,又不要让蕾伊觉得这是某种殊荣而沾沾自喜。也许他可以说交际舞蹈是一名骑士的必修课,她那么想当骑士,自然会毫不犹豫地带着她那种有强烈好胜心的单纯来接受他的邀请。本前前后后想了三遍,确定完美无缺后向长桌走去。他听到自己的心脏砰砰直跳,比平时撒谎还要紧张。
蕾伊看到他走过来,渐渐露出了疑惑的目光,她半张着嘴像是在说话,本隔着喧嚣的人群没听清楚——
“索罗大人!”
大厅的正门猛地被人撞开,受惊的白马带着凛冽的秋风闯入了人群之中,在尖叫声中撞翻了几张桌子,猎犬冲着陌生的马狂吠起来,人们匆匆忙忙给白马和马背上的士兵让开道路。
本转过头去,士兵正好从马上摔下,他的背后肩上插着两支箭,都不在紧要关节,也许这就是他还能坚持来到他面前的原因。
“出什么事了。”本认出了白马背上所披的白港徽章,心中其实已经隐约有了答案。不是一个好答案,而且可能是最差的。
士兵从地上爬起来,喘了口气,眼睛扫过大厅中各种各样的目光,“此事事关重大,理应私下——”
赫克斯的皮靴敲在地面上的声音恼人地响起,本回过头去,看到他带着一脸不屑地走来,超过了他,在本反应过来之前他又越过了士兵,站到了大厅的正中央,成功地将目光从受伤的士兵身上转移。
“斯诺克大人的军队已经攻下白港!”他的声音中气十足,在回音效果极好的大厅中发出了令人难受的震颤,“恐怖堡宣誓效忠斯诺克家族,第一秩序的军队不日就将踏平北境,宣誓效忠是你们保住爵位和领土的唯一方式!最高领袖将宽恕……”
赫克斯剩下的那些煽动人心的话语在他耳中变成了一片没有意义的嗡嗡声。本知道最坏的事情发生了,而且没有人预料到这一点。他来不及去想这个士兵到底是不是真正的白港士兵,白港究竟有没有陷落,赫克斯说的话究竟能信几分,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必须去做——他趁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赫克斯身上时回过头,用口型对蕾伊说了一句话。
——“让士兵封住大厅。”
TBC